他们总是失败的宠儿,只有那被选中的彩票才会被置于阳光的投射下,多数时刻他们只将蜷缩于阴暗与腐朽的角落,而且甚至仅此而已。然而,第二天,太阳照常升起,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没有人,也不会有人注意到那些阴暗的角落,尽管他们总是多数。不会有人感受到那些绝望的人的失望、落魄与无助的眼神,他们不会被认作存在,就如同从未存在过的那些北欧神话一样。
无论他们曾经是多么努力,是多么问心无愧的努力,当生活交还给他们成功与失败时,其平均数却永远在失败之下。他们回忆着自己的过往,但却好像一个美国人在研习自己的名族那短得可怜的历史一样可笑。“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。”他们想着,笑着。
我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角落,那发霉的墙壁中散发着几个世纪所沉淀下来的糟粕。每一口为生存而吸入胸腔的空气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,生命在这样的角落却没有展现出丝毫的光芒,它只是无意义地延续着,是一种惯性,因为它早已失去了动力。
尽管,我们早已堕入那晦暗阴冷的角落。尽管,我们早已是即便在阳光下也粗糙无辉的锈铁,并在雨水的重击下碎裂成灰;尽管,我们早已被那最后一根稻草压垮在地,无法也不愿再次站立。我们仍然告诉和被告诉,这世上仍有可以长存不朽的东西。我们别无选择,我们只能相信,因为第二天,第三天乃至之后的千百万年中千万亿天中的每一天,太阳依旧东升,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,就好像我们没有存在过一样。这又是一种惯性,虽然从来都只有一种惯性。
但是我们仍想知道之后的故事,我们只能向着未来眺望。我们需要一种表情,所以我们笑。我们将自己镀上一层廉价的铜锌合金来迎合阳光的颜色,自欺欺人地相信着自己也是不朽的,和每天升起的太阳一样长存不朽。
尽管我们知道,那颗镀金的心,除却那廉价的外表,早已全数腐烂朽化。
仑质
2015-01-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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